對鏡 312 李彤文
黑暗正張牙舞爪、無情的吞噬整座城市,街道上零星的霓虹燈苟延殘喘的抵抗著,我隔著醫院的窗櫺,凝望著這些在暗影侵略下無辜的受害者,想必,它們也和我一樣,內心正感淒涼悲痛吧!
醫院裡那刺鼻的消毒水味已麻痺了我的嗅覺,家人微弱的啜泣抽咽聲一再的撞擊我的耳膜,在腦海中迴盪不已。唐太宗以魏徵為鏡,當作做人處事的準繩,而躺在我身後,身體被病痛摧殘得乾枯瘦弱,生命力一滴一滴悄然流逝之人,即是我個人的魏徵──三伯伯,每每與他相處,如同飽覽了一本教導「五育均佳」的良書。
是他,讓我知曉,綿延的青山,蓊鬱的林草,低迴流動的小溪,嚶嚶成韻的鳥囀,都會令人心中有股美麗的悸動;是他,使我明瞭,如果沒被望風披靡的烈陽曬得唇乾舌燥,皮膚灼熱疼痛,眼睛沒被那銳利且殺氣騰騰的光芒逼迫得睜不開眼,那麼,我就不會懂得宜人舒爽的春秋日,是多麼難能可貴;是他,勸諫我多微笑,因為,微笑是與人溝通的最佳橋樑,亦是世界上最美麗的色彩,點綴了世間萬物,劃破內心暗黑的夜幕,曙光逐露。
我的明鏡,生命流殆著,卻又在同時,用他的人生戲局,使我觀看出深銘大義。他,周旋於商場已逾兩秩,囊袋十分飽足,然而,有錢能使鬼推磨,健康,換得到嗎?生命,買得起嗎?──這是他用自身教導我的最後一件事。
我身旁的明鏡不虞缺乏,但三伯,是最透澈、最明亮的一面,我能坦然對鏡,使其照出外在表象,亦或是內心思想。如今,此面寶鏡即將破碎,離我而去,感到空虛了許多,悵然若失啊!何時,我才得以再次對鏡正衣冠,知興替、明得失呢?
【老師評語】文意深遠且別具意義,字詞成熟精鍊,內容除能針對題旨闡述個人論見外,更能結合生命議題,值得令人省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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