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次,我哭了 330盧品叡
醫院的藥水味充斥在鼻尖,淡淡的,卻重重揪痛了我的心,望著幾步之遙的潔白大門,竟是如此渺遠,迴盪在耳邊的腳步聲更是顯得深沉且凝重,顫抖著雙手,我輕啟了大門,害怕來的是滿室昏暗與靜默……。
在一個生機盎然的春天,捎來了表姊懷孕的喜悅消息。曾經活潑鬧騰的個性漸趨沉穩,平坦的小腹也一日日大了起來,全家人更翹首盼望著新成員的加入。一天,我小心翼翼地陪著表姊漫步在充滿綠意的公園,陡然增加的重量來的是那樣匆促,原本健康的紅潤臉頰變得削瘦,穩健的步伐也染上了些許搖晃。驀然,表姊停下了即將邁出去的腳步,出神地凝視著前方,順著目光望去,一位母親擁抱著懷裡的嬰孩,親暱地逗弄玩耍,小嬰兒張著不解世事的純真眼眸,用燦爛的笑容分享他的喜悅。目光及此,表姊溫柔地注視日漸隆起的肚皮,憐愛的撫摸著,我霎時發現,眼前的不再是昔日與我打鬧的女孩,已是一位完完全全成熟的母親。
是夜,悄悄的調暗了天地的燈光,只剩下些許的星辰點綴著,和皎潔的月色相映成灰,我在這靜謐的氣氛中酣然入睡。驀地,一聲尖銳的叫聲切開這份寧靜,兇猛的直撲而來,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,我看到了躺臥在地的表姊,因痛苦而抽搐著,又是一陣手忙腳亂後,我們已在前往醫院的途中,寧靜的氣氛不再,只剩下空氣中沉重的喘息聲和車輪快速前進碾碎小石子的清脆聲響。其中的等待,是那樣漫長而寂寞,潔白的牆壁在此時又顯得那樣可怕。
幾日後,懷著滿心的惴惴到了病房前,從虛掩的房門看到抱著嬰兒的表姊,窗外溫柔的陽光輕灑在他們身上,閃亮的金光旋轉著,在空氣中舞動。望著那新誕生的小嬰兒,漾著充滿好奇心的水靈眼眸,淚,不爭氣的滾落,其中夾雜的不只是放心,更是盈滿了祝福和感激,感謝他的到來,使表姊成長;感謝他的到來,使我體會到生命的真諦。
那一次,我哭了,不是因為悲傷,是雀躍,更是成長的喜悅。眨掉眼中泛起的淚物,輕啟了門,我踏著輕快的步伐迎接我們的新成員。
【老師評語】
1.敘寫生動,對比強烈。
2.情意真切,詞彙使用成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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